【91】加班……〈22〉
前情提要:154和922和槐树成了朋友，也探清了鬼市和红线的真相。惜别后，在槐树的指点下，两人准备前往书店，然而，这一路真的是一帆风顺的吗？请看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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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蘑菇，采姑娘，海鸥听了展翅飞……”
“停停停停！”154忍无可忍地竖起一掌，“唱得真好，下次别唱了。”
“哦……”922可怜巴巴地闭上嘴，过了一会又说，“可是我想东西的时候，就喜欢转个笔哼个歌捏个泡泡啥的。”
“那你可以玩自己的手。”
922振振有词：“不好玩啊。”
“……”154白了922一眼，“那你不要想了。”
922只憨憨笑了两声。
要想啊，怎么能不想呢？火车脱离轨道，大火焚尽家园，洪水淹没天地……一场世界末日在他的心里无声地摧毁规则，他预感到某些东西将会被重塑，但是要不要走上这条路，他依然满是纠结。
他已经不是无所顾忌的少年了，那时候若是想通了“我爱他”，便像是一道难题终于解出了答案，只有茅塞顿开的快活。一次次对上视线，享受他的例外和偏爱，就觉得什么天规都敢碰一碰。
被爱包围的年轻人，是学不会害怕的。
可是922已经28了，自己做饭平日上班周末追番的生活平静无波，没有疾病的打扰，没有家庭的挂碍，情绪和工作都稳定，这是多么宝贵的时刻，但是他却要走向一个男人！要承担可能被154嫌弃甚至老死不相往来的痛苦，要考虑可能为了154换个工作甚至在他乡定居的未来，要准备可能会争吵冷战甚至会因为家务谁做这样的小事磨损爱的危机，要接受可能被隔壁侯大爷、照顾他的徐大妈还有无数朋友异样的目光看待甚至绝交的风险……
成年人搬个家都是伤筋动骨的大事，何况是把心神和后半生乔迁到另一个人身上呢？
越长大，灵魂的负担越重，便越觉得“平平淡淡才是真”，比起不稳定的爱情，一个人稳定的快乐它不香吗？154肯定也这么想吧。
正所谓智者不入爱河，单身一路快活！154虽好，付出平静生活的代价也实在是舍不得。922打定主意，要和154做社会主义好兄弟。
“说起来了154，你出去之后打算干什么？”
“我？不知道，在这趟出差结束后大概会休个假去看魁地奇世界杯吧。怎么了么？”
922明知不应该打探却还是忍不住问：“你有想邀请去的对象吗？”
“呃……大概没有？怎么了吗？你也想去看啊？”
他还没有爱人！
922的嘴角诡异地抽搐，虽然已经决定各走各的路，还是压抑不住窃喜，赶紧胡乱糊弄道：“啊啊，是啊，我也想去看看。”
154不以为意道：“那你直说不就好了，还这么委婉。别担心，我应该能再搞到一张票。”
“154……”
“？”
“你对男朋友，有没有什么标准啊？”
154有点奇怪和好笑：“922你今天问的问题怎么都这么奇怪啊。贵国半夜有情感剧场？”
922舔了舔莫名发干的嘴唇：“就是你喜欢的男生是什么样的？”
154愣了一下，似笑非笑道：“怎么，你有个朋友想介绍给我？”
“呵呵，被你看穿了啊。”922尬笑了两声，就坡下驴道:“怎么样，你有什么目标吗？”
154的眼神冷下来：“目标没有，而且我暂时不想恋爱，多谢费心。”
“我不是……”
“那应该就是书店了，我先去问问。”
在槐树的指点下，他们已经绕来绕去看得见主干道上的白灯笼了，154说完，率先走了过去，背影决绝利落。
啧！922懊恼地抓着头发，我到底说了什么啊！
“154，等等我！”
这厢，154用急速的步子掩盖自己过快的心跳。
922说这些，到底是想干嘛？他为什么突然要给我介绍对象？他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但是不应该啊，我只是稍微有点兴趣，多关注他了一点而已。真的只有一点点，一点点心动而已。他一个直男，怎么会看出来？
如果不是看出来了……那就是纯粹的好心了？谁要他瞎好心啊？难道他觉得基佬一定找不到对象么？还是他觉得，我一看就不是讨人喜欢的人，只能靠他来做这个媒？！
154难得动怒，急躁起来，没有等922就一个人先进了书店。不过也没关系，他知道有红线在，922总能追上来的。
这家书店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是整齐的书架有序排布，而是一堵书墙直接堵在眼前，极具压迫感，旁边另一堵垂直的书墙和它隔出了一个小小的入口。从入口望去，无数横竖分散的书墙错落地矗立在黑暗里，只能看清近处几个书架的一点点部分。
“有人吗？”
书墙沉默着，在这智慧的王宫、文明的神殿，人类渺小得只能拜服。
“请问老板在吗？是槐树介绍我们过来的。”
突然，一个恢弘低沉如管风琴的声音响起，在书店里层层回响：“人类啊，只有实践才能得到真知。如果你想得到回答，就走上前来，找到迷宫的主人，说服他，命令他给出答案。否则，能回答你的，只有永恒的缄默。”
154点亮了魔杖，顺着入口往里看去——
在入口的一小截道路后，又一堵书架将后面的路分成了两条，一条的视线尽头是横着的书架，另一条则继续延伸，在更远处似乎又分了道路……
“迷宫么？”
是922气喘吁吁地追上来了。
154不太想搭理他，语气有点生硬：“看起来是。”
“那只有找到店主才能问问题了？”
“嗯。”154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154你听我说，”922抓住他的肩膀转向自己，深深望进他乌黑的眼睛，“刚刚我只是随口问一问，没有别的意思。你别生气。”
“……我没有生气。”154把目光收回，“我大概是有点，被人窥探隐私的不高兴。”
他用一个看得过去的理由糊弄922和自己，再也不想深究自己的不快来自哪里。
“那就好那就好。”
不管过程如何，结局起码皆大欢喜，两个成年人心照不宣地抹平这一页，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地准备走迷宫找店主。
不过说实话，一个迷宫而已，922还真不怎么看在眼里。
对922这半个码农来说，迷宫就是一个遍历的算法，第一步，规定一个方向，第二步，沿着选定的方向走下去，在每个岔路处都选择固定的方向直到走上死路，然后回到上一个岔路，坚持原来的方向，无数次重复，直到确保每一条路都走到尽头，每一个岔路口都经过。
这样可以保证不走回头路，也不用没头苍蝇一样乱撞，效率非常高。
“你选哪边？”
“右吧。”说完，154率先走进入口，922立刻跟上，牵住他的手道：“这里这么黑，说不准什么时候一回头就找不到了，还是拉着手保险点。”
154只当他害怕，也没说话，默认了。
“书还挺多的啊。”
书架上的书从泥板到石刻到铭文，从竹简到布帛到纸质书，多到汗牛充栋用来形容这里的书，都汗颜不已，多到用浩如烟海来比喻这里的书，都略逊一筹。简直像个书籍博物馆！很难想象外面看起来不过是普通的街道门面，里面竟然有这么大的空间。
154心知肚明，他们怕是已经不在鬼市了。但是看922兴致盎然的样子，他并没有拆穿。
922随手抽了一本纸质书来翻开。名字他俩谁也没听过，但是看起来是一本古书。纵然时光蹉跎，这本书仍然被保存得非常好，纸质不薄不脆，字迹也清晰可见。只是书上有很多黑色的小框，个个都是一个字的大小，遮盖在文字上。
这些黑框简直像美女脸上的痘痘，不仅影响观感，还十分影响阅读，922读得磕磕绊绊，连蒙带猜也没搞懂这一页大概是说了什么，往后翻了一页，黑框更多了。他翻了几页，实在忍不下去，原样儿把书又放了回去。
“好奇怪……这些黑框是什么？不会是避讳吧？我记得古文中有一种避讳现象，遇到父母长辈、君王上司的名字都要避开，所以就涂个黑框代替？”
154摇摇头：“且不说这本书里避讳的地方实在太多了。就算是避讳，通常也是写错字或者写同音字代替吧？”
“是吗？是吧？”922一脸无邪，“你别问我。我的语文课可是睡过去的，高考的60分纯纯是老师扶贫。”
“……”得有多偏科才能高考语文60分啊！
154此时只能感谢，幸亏自己当年没忘本，多多少少了解过一点C国文化。
他们又翻了不少书，却发现不止那一本古书，每一本书上都有类似的小黑框，甚至竹简和泥板上都有被刀刮出来的方框。看多了，几乎让人麻木，好像每一本书本来就是这样的，好像文字本来就是不连续且布满方框的。
“154，我发现一个规律。”
“什么？”在对数据的敏锐性上，154远不及922，此时虚心提问。
“我发现，时间和黑框的数目成正比。不对，准确来说，黑框的数目随着时间的延续而不断增长！”
154跟着看了看，发现确实如此，泥板和石刻上的字大约平均50-60个字有一个黑框，金属铭文上的字大约平均40-50个字有一个黑框，竹简上的字大约平均30-40个字有一个黑框，到了布帛，就是平均30个字一个黑框，纸质书则随着年代，黑框肉眼可见地出现得越来越频繁。
“这说明了什么？”
“目前还不知道。”922的目光沉沉延伸到154的魔杖之光照不到的黑暗里，“只能确定，这个迷宫恐怕不简单。”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154的声音平静从容，透着一股几乎张狂的自信，“九九八十一难都过了，怕他不成？”
922被他的气势震了一瞬，大笑起来：“是，我们两个能文能武有颜值有内涵，怕他不成？前进！不择手段地前进！”
他余光里，154举着魔杖犹如神明擎着火把。
光芒照亮的地方，922愿意不惜一切代价前往。
TBC
作者的废话:进入第三节会讲得很快，因为这个副本其实非常简单。简单到我一直觉得它不配成为第三part，但是当初的构想里这里两个人的默契和感情都衔接不上第一段，所以就放在三了。
本期是一个嘴上说着不想谈恋爱但是身子一直往154身边凑的922呢。动作远比语言诚实啊是不是922？
